2008年1月5日

癩蛤蟆和一堆天上屁和一堆哈默和瑪莉安端及其他

有問為什麼是賴蛤蟆和一堆天上屁,我先釋過一回:法國是個愛跳舞的民族到太陽王尤甚,ballet bouffon這個獨有的劇種到lully手上搞什麼抒情悲劇時死過一回,要到Rameau才又起死回生過。法國文學有種le comique的傳統,喜劇特質不見得惡意,嘻笑怒罵裡其實機鋒處處,有時挖苦芸芸眾生有時也是知識份子對自身優越感的自嘲自醒。哈默這齣戲叫《Platée》,Platée是沼泥裡修成正果的蛤蟆或青蛙,哪天豬油矇了心竟自戀慕起眾神之長朱屁特來,正巧朱屁特和夫人閨房不諧,亟思挽回芳心,便夥著眾神拿哈蟆精開涮調笑。諸神不仁以蛤蟆為芻狗,謿諷庸俗蠢笨醜怪者往往本身就庸俗蠢笨醜怪而不自知。
下引選段是劇中很搶眼的le Folie一角。
Minkowski的Rameau像繽紛的雲霄飛車,每次我都追得很辛苦,我聽太多william christie了,得去找找Minkowski的Platée。Delunsch連gala concert都這麼能演。這個製作有DVD行世,我沒看全,法國歌劇復興也在數十年間是,Christie這個美國人竟在裡面佔很大功勞,當然後繼Minkowski其後又更發揚法國人機敏諧趣的特質至頂竟成一萬花競豔之局。
這個製作prologue舞台上就是一個觀眾席,虛實交錯今古相生,很有味,讓我想到幾年前Szabo的《Meeting Venus》。Archiv的《Dardanus》是我最早接觸的Minkowski之ㄧ,上開這段戰神之歌雖然只是同人製作但很得Rameau真趣,大概出自某個哥德系愛好者手筆,可以考慮找他去做視覺指導,和Minkowski那種催逼癲狂至極的手法很合。Christie看待這麼世俗的東西還是脫不了一點頭巾氣,不優雅的也人也就優雅點了。很大原因在於兩者對巴洛克小提琴bowing不同的對待方式,我聽Christie彈大鍵琴也這麼覺得,他很謹慎的不發出惡聲。Petibon不能光只會演,歌還得練練。好了,這下五族共核大鍋炒了,連Christie也跳將起來,這樣的謝幕別緻也過癮。哈默的和聲先行於結構先行於旋律,聽他音樂你得換副耳朵或腦袋。哈默約和瑪莉安端同代,索菲亞柯波拉的《Marie Antoinette》用上很多哈默的音樂,哈默本人有沒出現在電影裡我還沒看,待考。瑪莉安端給送上斷頭台,哈默沒活過大革命之交迎來的卻是法國歌劇的式微,能不唏噓?這莫非是Christie為電影重製新曲一回,我聽著不像period instrument的演奏,比較像現代樂器音色多一點,整個音響感受比較沉但也broaden點,女聲唱法也比較flexible但韻味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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