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淺薄,一是自戀,淺薄的人淺薄的文字,自戀的人自戀的文字,都不為我所喜,可說痛惡。
transcription是種藝術,改編得好叫藝術,改編不好叫胡來。
車上聽到阿強介紹一張新唱片,叫「5 Brown's in Blue」,阿強主持節目還是好的,就持平不會太多湯湯水水,至少抓得住重點。我沒聽到開頭的介紹從中間插進去音樂已經開始了,就這段:
http://www.youtube.com/watch?v=K__aSYGCvqQ&feature=user
辛苦點,自個上網站瞧去,人家沒給語法我沒輒。剛開始怎麼聽我都覺得聲音有鬼,我很想打電話進去給阿強提個醒,說他是不是放到兩張唱片同時了,後來再聽聽出鬼在哪了,就是複數型的鋼琴在彈而且還不只一台,我聽最少還三台以上,這搞什麼鬼。
答案揭曉,就這個叫5 Brown的,說叫「布朗五兄弟姐妹」,這回唱片標題就這曲子:先貼上起床我還繼續講。前一天高劭宜才剛介紹過諏訪內晶子的布拉姆斯中提琴奏鳴曲,改小提琴拉,這兩件事可以一起說說。還先聽一段earl Wild我還接著說改編,有陣子我給迷了心竅,見到改編的曲目就臉紅耳熱乖乖掏錢,Stokowski改編巴哈,布索尼改編的鋼琴曲,李斯特寫的歌劇段子,一直到Michael Collins和Pletnev用單簧管吹貝多芬小提琴協奏曲,撿到籃子就是菜不管那麼多,一方面是對新聲音的誘惑與渴望,再方面也想聽聽不同改編者的音樂品味。有回我給個老頭子嚇醒了,這老頭子長得古奇,叫Samuel Feinberg音樂也怪,人家作古早我沒能找到他的演出段子,就有個他改編柴可夫斯基第六,好吧就悲愴。這種改法沒太出格,人家霍洛維茲一架鋼琴就把整套《崔斯坦》給唱出來了,也算是個改編的傳統。我其實要說的是Feinberg改編的巴哈Prelude和一堆平均律什麼的,我第一次聽他錄音真給噴出一口茶,這哪是巴哈呀,你說它叫舒曼我也信。手法就自由感傷耽溺,你還不能怪老頭子,人家活在世紀之交還是個後期浪漫遺緒的大傳統裡。
你說我有沒說錯,現在誰還留這麼古意的鬍子呀。這些人這麼愛動古人手腳主要還在於他們有另個身分叫作曲家。馬勒荀伯克也都動過貝多芬布拉姆斯腦筋,華格納給合唱重新寫過演過一輪,這都無可厚非,不同時代對有不同的聲音美學,演奏走到了二十世紀後期就出了個period instrumental的風潮,說是要用巴哈莫札特活著時的式樣給演奏他們的音樂,也算對浪漫時期演奏風格的反動。
改編歸改編你得有個合理說法,或者說得合理也成,這裡面是你改編的人的品味和對原作透視的能力。Sitkovstsky改編的郭德堡很多演奏者都用,這個改編存在著巴哈音樂語言和邏輯的合理性,沒聽過鍵盤樂器郭德堡的人或許會打一開始就覺得郭德堡裡面命運交織的和聲就應該是這樣,弦樂群織出的texture緊密札實清晰又清新甚至要比鍵盤樂器合理。後來Sitkovetsky覺著三把提琴不夠,索性拉上整個弦樂團,這回織體顯得更豐盈飽滿,完全就是複音音樂的型態,裏面我找不出任何和聲的angle。老實說這樣的改編很難遇。前陣子Rachlin和三宅麥斯基和今井信子也合作了一次這個改編本,我找不到Sitkovetsky最早和Causse和三宅麥斯基的錄影,就用這個瓜代好了,兩次演奏唯一都到齊的就是三宅麥斯基,我比較偏好的是早先那個,也沒辦法了。Nabuko那把中提琴的鼻音好重,Rachlin以前小胖子有點嬰兒肥,現在是真肥了。這樣的音樂裡體現一種合諧,在每一個單音之間,合起來進到聽者的耳朵就成了很美的和聲,有時候我們講這個字眼太過注意他字面原始意義,忽略了聽者聲音感受的問題。
還沒說完,我得一邊啄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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