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6日

尷尬手記


女性,然後影展?

女性電影工作者究竟在電影產製過程裡,開創了性別書寫的主流價值,抑或最終難逃被傳統/男性的價值黑洞所吸納?拿莎莉波特來說,我曾驚詫於《Tango Lesson》以光影的節奏諧擬音樂流動而上溯《Orlando》悠遊於性別意識界的奇譎詭麗,但是當我從深夜的電影院走出《豪情四海》的吉普賽世界,所失望的不是莎莉波特自性別論述場域的退出,而是她的才氣和創作動能在好萊塢電影工業前低了頭。我會說莎莉波特創作生涯裡的最好和最壞都和性別無關,而和她的文化高度與創作堅持有較直接的關聯。

同樣的困境一樣發生在我所尊敬的「女」導演Jane Campion身上,一樣恍惚迷離的視覺語言,但在《In The Cut》再感受不到《The Piano》裡幽微卻敏銳的女性觀照。如果《In The Cut》只是因為出自女導演之手就能堂黃的冠上女性電影,那麼又要置從原著到導演清一色男性的《時時刻刻》於何地。

莎莉波特的故事告訴我們:最好的藝術創作一定在於抿除所有性別、地域、族群、乃至政治的疆界於焉產生。

珍康萍的故事告訴我們:性別意識淪為書寫策略的操作只是讓自身落入週而復始的辯證讛語裡。

究竟我們要的是一個超越性別的創作自由,還是另一個充滿性別正確的創作不自由呢?

這種刻意的性別策略似乎也感染了女性影展的實際氛圍,對一個男性/影迷而言,參加一個由策展到實務乃至觀眾清一色的女性/影展,雖然還沒嚴重到產生去勢焦慮,但多少是有那麼一點侷促且陌生,至少,印象所及,女性影展從來也不曾對「妳們」世界以外的另一半「他者」發出善意的邀請。

身分認同與創作自由哪一個重要呢?
一個創作者究竟要自絕於他/她所標誌的角色身分之外呢?
還是自覺的對角色身分的彼岸發出理解與認同的善意呢?
可以肯定的是,馬丁史柯西斯一定不會拒絕女性觀眾買票進場去觀看他眼中的陽姓的紐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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