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30日

當歸

有時候我就一整個清晨聽著清歌什麼都不想什麼也不做
激越不起來也消沉不下去

2008年1月26日

2008年1月25日

Little MIDEM

二月號的Gramophone還沒更新,倒是看到兩則消息,這月三十號第四十二屆MIDEM在坎城豋場,下一則是英國小提琴家Tasmin Little的新錄音在他個人網站上免費下載,這是她2004年後唯一發行的新錄音,叫《Naked Violin》者,蓋因收錄曲子都是無伴奏之屬:巴哈、易沙意和當代作曲家Paul Patterson三家,易沙意我看小女士拉不過凡格洛夫,我對後者興趣高點,下載速度很快,大概現代作品免費送人聽人家也不見得見情。小女士的官網在這裡, 不想看到小女士近乎naked的官方宣傳照直接下載曲子的,走這裡快點。
兩則新聞擺上下還挺諷刺,不曉得MIDEM還能辦幾屆。

顏奴花

我最早其實只想找顏奴花和Laca最後的對唱,找不著,只找著Varnay大娘唱Kostelnicka的選段。我還在摸索怎麼把itune裡的歌上傳到部落格來,等摸透了再把它傳上來。我聽的是Mackerras和維也納愛樂那個集三千寵愛的錄音。唱顏奴花的是好些個大指揮都愛用的Elisabeth Soderstrom。這也是我初識楊納切克歌劇第一個錄音。Decca被寶麗金併購環球唱片是存續公司,所以在那個專出死人骨頭的original系列也找得到這個錄音的再發行了,這樣幹對得住我嗎?後來我又在隨英國雜誌附贈的CD上聽到一段Spraphon的原汁原味Brno劇院版Jenufa選段。十來年前我呆的公司差點和S公司作成生意,這是家國營唱片公司內裡有好多很不錯的東西,那時候在坎城逛到Supraphon攤位,彼時東歐幾個社會主義政權剛解體未久,要趕上資本主義浪頭人家也得來唱片展上擺攤,那個攤位門可羅雀就只一個微禿中年大叔坐著也不見熱絡,約莫是從社會主義統治時期留下來的遺老,還不懂得生張熟魏那套,我就翻翻撿撿看著沒多久趕回來一位女士好點,見我提到許多個音樂家在他們國家裏可都是奉為英雄加上說英文也通這才聊開了,她是很想給我做這個牌子可惜這個牌子在台灣早有另家公司袋裡也不見上心,埋沒了不少好東西,回台灣後和那位女士通過幾回傳真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這是另個1979年號稱傳奇名演的錄音,Gabriela Benackova唱頭牌,裡面有附聲音檔試聽,聽聽可也。楊納切克的語言不是德奧西歐那套規範得了的,越到晚年越是目空一切越不把奏鳴曲式的規範看到眼裡。他又喜在作品上安上標題,這些標題有時候是私密,像弦樂四重奏《親密書》、鋼琴奏鳴曲《From the Street:Sonata 1.X.1905》還不夠兩個樂章還分別安上〈The presentiment,凶兆〉和〈The death,死亡〉,記的是哈布斯堡王朝軍警射殺請願工人的遺事。上開小提琴奏鳴曲叫《克魯采若娃》。還有後半闕。說是以托爾斯泰的小說《克魯采奏鳴曲》為本。上回聽到的夜梟音型在這裡又揮之不去了,好像嘲笑。John Tyrrell那兩卷楊納傑克years book給第二卷的標題叫「Tsar of the Forests」信哉斯言,楊納切克一生和森林脫不了關係,就連死也都在林間偶感風寒所致,想必他家附近夜梟極多,這些梟鳥也有幸讓作曲家寫到曲子裡。

2008年1月23日

做小

今天得服侍兩個小爺們,得給他們做早餐,得給開電腦陪玩,得被當馬騎一回,得當相公放炮。
俯首甘為孺子牛,牛個屁,我是牛子孺。
碼的,風吹草低見牛馬,抬頭不見低頭見,連發個牢騷都發錯地方,錯也就錯了。

2008年1月17日

夜梟

能說梅湘沒受到他的影響嗎?對楊納切克實在不曉得怎麼說好,他的音樂是少數讓我感到語言的無力,因為太喜愛他從而第一次有想要學習一種外國方言的念頭,捷克語就已經很要命更何況摩拉維亞方言。他的音樂和語言牽連太深從而限制了被接受的程度,我望生年能到摩拉維亞最好是Brno小住一陣,生活在那個我從音樂裡感知到的陌生卻熟悉的世界。有看過《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電影的人當知道,上面這段牧歌是輓歌是哀歌,tomasi和teresa開著他們的破卡車行駛在暴雨裡的鄉間爛路,彼時他們很幸福,孰輕盈孰沉重似已不再纏繞生命裡,tomasi說了他很幸福。於是翻車殞命。
因為電影認識了考夫曼,認識丹尼爾、茱麗葉,認識楊納切克,昆德拉認識要早一些,這些人從當年我一直喜歡著沒變,不容易。
陳漢妮的「布拉格」不是昆德拉的布拉格是考夫曼的布拉格,希望她沒有又蓋我。霧中。
楊納切克性格激越,臨老猶發了一回少年狂,狂戀小他逾四十歲的Kamila,在寫給她的情書裡楊納切克說過:凡我作品曾閃現過的真摯、忠誠、純潔的情操與熾熱的愛,妳是這一切之所由出。因為這個謬司的出現楊納切克達到創作生涯未成有的高峰,他的傑作森林確實落在這個時期,但也因此殞命。

Dear Madam,
Accept these few roses as a token of my unbounded esteem for you. You are so lovely in character and appearance that in your company one's spirits are lifted; you breathe warm-heartedness, you look on the world with such kindness that one wants to do only good and pleasant things for you in return. You will not believe how glad I am that I have met you.
Happy you! All the more painfully I feel my own desolation and bitter fate.
Always think well of me - just as you will always stay in my memory.
Heartily devoted to you

Leoš Janáček
這種情書連小伙子寫出來怕要自己都要臉紅一回,況乎一個金色晚秋的老頭。Always think well of me - just as you will always stay in my memory。 好熱切。這些書信英國的Faber & Faber曾經出版過英文版惜以絕版,這裡提供的是一位英國學者John Tyrrell的英譯。是這樣的,

2008年1月16日

阿切咕

交響情人夢SP裡千秋王子選了這首曲子參加指揮大賽,裡面有很多和樂團過招的情節,看來這首曲子能紅。看看真正的指揮家怎麼coaching樂團的。一片蕭條的戰後柏林,還沒從廢墟中重建過來,新的愛樂廳也還沒影。當年要是Celi勝出,BPO不知會是什麼光景。四十年前Celi在老家布加勒斯特,呼吸的是祖國的空氣,指揮的是前輩的手筆,揮灑起來特見隨性瀟灑。恩奈斯咕有首小提琴奏鳴曲,少有演奏錄音但很棒,這裡的錄音我猜是曼紐因兄妹那個演奏。除了是德古拉爵士的老巢,羅馬尼亞還專出一些卡里斯馬特強的音樂家,恩奈斯咕、李怕第、哈斯基而、Celi,西奧塞咕不算早被砍頭了。羅馬尼亞姓氏常是cu結尾,上開羅馬尼亞敘事曲作者叫Ciprian Porumbescu,唸他們名字就想到戀戀風塵裡那個客家老婆婆喊孫子的叫法,阿孝咕、阿孝咕,那個阿孝咕是游安順。阿爾巴尼亞,記得嗎?就是那個提案封殺中華民國在聯合國代表權的東歐國家,怎麼Ciprian Porumbescu寫的曲子成了阿爾巴尼亞國歌了,誰告訴我一聲。不虧是吸血鬼故鄉,羅馬尼亞國歌開頭就很暗沉,比中華民國國歌還沉重。這首詩起於1848年歐洲革命風潮,到1989年蘇東波寧靜革命後,才被接納為羅國國歌。
偉大的人民,起來對抗德古拉爵士吧。1989的是風起雲湧的一年,初夏我在廬山度假搞小資情調(不是老蔣那個廬山),忽聞解放軍坦克開進天安門,急得溪頭也玩不下去了。血染的丰采還得唱唱,這首歌的本事和許老軍頭有關前頭我說過了,現在共和國的旗幟上染血的風采不再屬於解放軍,屬於那些肉身抵抗坦克履帶的英魂。
那年底有了這場音樂會。牆倒眾人推,下來輪到哪道牆呢?the great wall?

dies irae

01:03起是神怒之日的主題。02:58鐘聲響起,鐘聲未歇,03:20上帝說他生氣了。
誰理你啊,下課。

天火

Hasse寫來不免世俗氣多了些。修士們這樣唱。這樣的怒氣你怕不怕?再怕碰到LB也就安心不少。鬼扯懶蛋。Verdi成了人間凶器。我越來越敬畏Abbado了。開頭幾個老頭子搞不好有人見過威爾第本人會不會?武裝起來,歌聲對抗得了誰?雖然是電玩配樂用合成器模擬管風琴這段做得極好。上帝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上帝說他生氣了,就放了把天火。
審判不了自己的,不勞假手,
我來吧!

2008年1月15日

回鍋

我改了一下設定把首頁的文章數設少一點好像又見好了,那就還繼續用吧,畢竟對這裡感情多點,隔壁開也就開了,我再想想要怎麼個搞法。
我真是個反覆小人。講乙一時我提到他一篇小說主角想像出一個不存在的手機對話者,Poulenc和考克多的獨幕獨角戲la voix humain有點像。menotti就直接點乾脆叫電話,聽不懂無所謂,光看動作就看得出在幹什麼調調。當真是貨真價實的phone sex,不蓋你,看到最後就見分曉。
人之大欲也講進化,以前看席維斯史特龍和珊卓布拉克演的一個爛片,講說未來時代嫌體液交換噁心都用meditation滿足云云,我心想那不就我常幹的調調嗎。時代在變不時興一刀一槍動真格,於是乎電交網交狂交濫交什麼鬼名堂都有,哪天誰要寫齣歌劇專講phone sex或專描摹嬌喘如蘭或氣吞斗牛那我才真服了。

起身炮

我作法自斃,這裡算廢了,我打算再寫死一窩算完也就收山。
哇哈啦神殿完工了,眾人要加官晉神的隨我過去,後頭的鬼妹跟緊點,別跟丟了。這砲啞了,真晦氣。

burnt castle

十來年前我寫過一篇文章叫在金色晚秋詠浮雲旭日講的是Firkusny彈的德佛札克。 又是一個不給語法的段子,只好貼幽默曲,要聽德佛札克的鋼琴協奏曲上這:http://youtube.com/watch?v=KRiZhOfm0a0
那回我講的是他和庫貝利克的合作,上開這個演奏和諾伊曼。我再回來聽覺得Firkusny的控制力大不如前,雖然還是很詩意,這首曲子因為有他也比較多人聽到。這個人也怪,要貼就貼全,怎麼就貼個第一樂章後半闕。
這個城堡大概快被我寫死了,連自己要開都等得很不耐煩,看來再起一窩省事點,這裡也不焚毀,就保持這鬼樣子好了。

後記:連這裡一寫動輒也是個B我他媽到底哪逼了?

2008年1月12日

明天今日

今天要點播K歌之王陳奕迅的《明年今日》給哪百來個回家吃自己的滾滾豬公,你們都給我回家抱孫子要不唱卡拉都好,十年後都不要回來。來賓請掌聲鼓勵。
張大春這一手早幾百年我就在使了。若這一刻1600
我竟嚴重痴呆
跟本不需被愛
永生床上發夢
餘生都不會再悲哀

2008年1月11日

松濤滾滾

最近動輒聽到這曲子也不曉得為什麼?Jose Cura是不打算唱歌就留指揮台上了嗎?頭髮長了還戴起眼鏡遠不是前幾年啦丁種馬的形象。這種曲子很能搏彩,光指揮回身提示躲在觀眾席上的吹管部四野八方裹脅而來的滾滾音濤就要叫人血脈賁張。在進入到尾奏之前雷史畢基發了很長時間蘊釀,亞皮安大道我沒走過想是一條漸層而上開闊遠目的敞亮敞懷所在。前一個Cura的演出音樂廳是畫框式舞台,感覺像看一幅畫。這個羅馬的音樂廳開闊點,有點氣象。雷史畢基安排管樂四散在音樂廳角落不知道有沒受到stokowski啟發我倒很好奇。好久沒聽老人家的聲音,當然還是一樣乾一樣急,托斯卡尼尼選擇的速度有他美學上的考量。杜黑除了多顆痣近年越來越禿也跟老人家越來越像XD。說是這麼說我還挺喜歡老人家的齊格菲林中低語這段,一來跟我很早聽他在RCA全集裡的錄音有關,再來後來好的錄音、演奏雖則不少但再多油花也都比不上這種直透樂曲內裡的簡約來得駭人。這個電影我倒沒見過,挺好看,用齊格菲葬禮的音樂烘托亞瑟王和王者劍最後歸宿,有點意思。只是投劍入湖的到底是 Bedivere還是裴熙佛啊?好萊塢怎麼就沒人動腦筋到指環上。這個1990年的拜魯特製作現在看還是很棒,當年laserligh用在舞台上還是稀巴物,很強烈的現代感又得華格納精髓,破墨而來飛龍在天,終曲布幕落下闃黑的舞台只留佛坦兀立蒼茫,諸神何往,諸神何歸?都說鄧氏的華格納好我聽也覺得剛好而已沒真正被壓迫到喘不過氣。Kennedy早點有個布拉姆斯和他合作還出過錄影,這兩個買過LD,鄧氏泰德看似保守和小頑童倒相得甚歡。他的馬勒就真沒話說。圓號召喚回樂曲開頭veni主題,元神歸位。我聽馬勒,大概幾個和死神交手過的指揮都見真精神,鄧氏是其一,人家那真是把命給饒進去的玩法。這樣的現場聽上一回要我下一刻就死也值。聽阿強說布列那個拖十幾年的馬勒最近灌了第八總算全員到齊,布列的馬勒你不能說他不好,他對樂譜的透視像MRI太清晰卻太冷靜,於天人之際的感應鄧氏我想好點。Rattle?Rattle早年那個復活被一堆音響迷捧上天像在裡面真見到原光,當代演奏最大的問題出在精神,出在撼山震地的個人英雄風儀,連拉圖有時也不能免。馬勒真不懂美學經濟,搞這麼大排場要少賣半屋子票。這個像球場的場地是英國佬造神殿亞柏特廳,樂團大概是picking up得來叫大布列顛國家青年樂團。之前台灣有人演千人,我不敢去聽,比羅斯托波維奇手下的樂手還更不敢,音樂廳裡面大概禁酒我又不能干禁令,還是留待以後聽吧。這篇其實就想說這禮拜老聽到兩個曲子一個羅馬三部曲一個就這首〈蕾〉,耳朵就快聽出繭來。每次聽這首歌就想到倍賞美津子東京塔裏面演的媽媽,第一集我就看得哭得悉哩嘩啦的,不是我沒用是真沒見這麼會演媽媽的,可惜後來拍壞了我也就草草看了看。
一聽兩小時碼的胡雪巖都騰不出手看了。

2008年1月10日

gangsters

車上聽到handel/Halvorsen的passacaglia和Sarabande,技巧很厲害,Sarabande很逗,聽完主持人說是朱克曼和帕爾曼在台拉維夫的實況,約莫就是這段:穿一條褲頭都嫌肥的兩鰻,默契的確好。前面說的約莫是希伯來話?這場音樂會師出有名,說要慶祝胡伯曼創立以色列愛樂60年,演奏者清一色是男性有點兄弟會的味道,說穿了就是猶太幫大集結。這段不曉得是不是原始檔就有影無聲,就見胡伯曼在那走來走去,他就是以色列愛樂的創辦人。這是早先的錄影,那時候朱可曼還蓄鬍,到後來我第一次聽他演奏鬍子已經刮掉,身體擺動的幅度也比較小,很名士派。他中提琴拉的好,我去聽他主要還是衝著中提琴和武滿徹的緣故。朱克曼用的琴我不了,前後兩把琴音色差異頗大,後來這把琴應該是灌布拉姆斯那把。只聽到加伏里洛夫彈到帕薩嘎呀一小段,李希特到晚年pulse變慢了講話很有趣,加伏里洛夫也留小鬍子,好像年輕時候都愛留鬍子。李希特彈的韓德爾好像送人了,真糟糕。李希特談自己的身世之謎,感人。這段十幾年前雜誌就批露過,彭老師好像也寫進去過李希特一章,不過都還不如主角自己說。

2008年1月8日

走唱

還是習慣走到哪想到哪聽到哪講到哪,要按部就班講呂利講法國歌劇講得有點氣悶,我又不是他小孿童,幹麻成天圍著他打轉撒歡啊。
不管,最近一直想聽陳明章的噶馬蘭公主,有唱片可是you tube上找不著,只找到一段懷念金門王的音樂會而今金門王已成舞台布幕上巨大的身影,少了他,這首歌怎麼唱都不會有味。
誰來教教我把media player貼到網誌上,我就把〈基隆嶼ㄟ港口〉貼上來。
阮ㄟ一生 是起起落落ㄟ風雨
走過火車頭 走道觀音媽ㄟ面前
故鄉海邊ㄟ砂 畫著阮少年時代ㄟ夢
故鄉山頂ㄟ月 是軟寫給愛人阿ㄟ批
你狠,這種歌喉還敢浪費網路資源,唱歌就唱歌還晃晃得OA椅雞雞歪歪叫,我最怕人唱台語歌自我感覺良好,帶拖腔帶哭腔一腔不少我恨不得補你兩槍。講到這我就想到我二姐家老大,每次愛唱「媽媽請你不通痛」,每次唱每次哭唱到後頭還母子抱著哭,說是言志又不像,要不怎麼這麼多年還這麼匪類。
我又轉貼是不是又浪費網路資源一遍啊。
思慕的人我開車唱洗澡唱上KTV又唱,很怕唱到宣淫一路,洪一峰唱哀而不怨,蔡琴唱雅馴許多,陳明章唱又辭氣一變,樂而不淫。都好。這個演唱收音不好,乾乾的,蔡琴那種熨燙人心的20hz全不見了。配器編曲也不見高竿,大可不必大張旗鼓一台鋼琴或吉他也就很有味。
有看見 思慕ㄟ郎
踮在阮夢中 難分難離
引阮對著你 更加心爢爢
茫茫過日子

誰說台語歌不能寫得好?
再接著就是〈噶瑪蘭公主〉,這是台版的山海經,很有敘事詩氣魄。

Tombeau pour Monsieur de Lully

呂利是義大利人,原本是這麼叫法Giovanni Battista di Lulli,為了在巴黎存身改了個較法國化的叫法Jean-Baptiste de Lully。常會講相由心生,呂利作了很好的示範。
左邊這幅是呂利流傳最廣的肖像,出自同時代畫家Nicolas Mignard手筆,這個Mignard被稱作阿維儂的米納,有別於他的兄弟羅馬的米納,阿維儂的米納名氣小點,但為很多當時代的藝術家造像,呂利之外還有莫里哀。莫里哀當然也很重要,他和呂利維持很長久一種競合的關係,呂利的創作兵分兩路,抒情歌劇多採魁瑙劇本,芭蕾喜劇則和莫里哀合作,這純粹投太陽王所好,兩人在當時分掌宮廷內音樂和戲劇大纛,把夏邦泰給幾壓得喘不過氣來。
是這樣的,呂利這人喜弄權,當時他和莫里哀聯手向太陽王進言,把歌劇演出當成菸酒鹽鐵一樣收歸國家專賣,先是併購Perrin經營不善的劇院,再從在世一直到死後還由女婿接手特許孤行獨市的寡占手段,扼殺很多同時代作曲家的發展空間。
講呂利我自己的感覺不怎麼良好,趕快講完我好接著講剛普哈、哈默等人。

2008年1月7日

querrelle

昨天我講《Cadmus et Hermione》留下一個尾巴,說他是法國第一齣歌劇其實爭議很大,要看怎麼起算,怎麼劇種。1670年Perrin寫過一齣《阿多尼安的死》應該算得上法國歌劇的先聲,這裡的法國歌劇要定義又複雜些,以呂利活躍的年代這個名詞則專指「抒情悲劇,tragedie lyrique」,但要講抒情悲劇又不能不牽涉到在那個時代因為呂利作品所引發引起一場「抒情悲劇」是否算得上戲劇藝術的論戰,這場論戰牽連很廣很久,後來哈默和盧騷那場更為著名的「喜歌劇之爭,querrelle des buffons」可看作是戰火的延續,裴高累稀是安靜人,風暴由他的作品引起他人也作古不安靜也不成,哈默反而成為風暴中心,簡言之這場論戰一路延續下來的三個主題是:1.法國歌劇和義大利歌劇究竟誰才是正統?2.法國本土發展出來的抒情悲劇算不算上是戲劇範疇?3.歌劇這種當時的較新音樂型式和戲劇型式裡究竟哪種元素重要點?法國人從小愛口舌之戰,這場論戰雖沒到關乎太陽王王朝氣數那麼嚴重,但在當時文化界和後來發展影響頗深遠,就算牽絲板藤我也得盡力說說。
又講《Cadmus et Hermione》這齣戲下文還會提到為免我老是拼得辛苦姑且譯作《卡達慕斯和妙麗》,樓下那段附手稿的影片是卡達慕斯對妙麗唱的,大概是說:妙麗啊妙麗,如果沒有妳,日子怎麼過芸芸,大概戀中男女也都想得出接下來會說什麼了,是故我就省個事自己想像吧。
好煩,先聽歌。前陣子看《繪畫與眼淚》我想得到的就是類此的感悟,無關乎宗教情懷,是透過藝術傳達的靈性的沁入脾肺,我所求奢所以失望大。

2008年1月6日

呂利

從《Cadmus et Hermione》開始好了,據聞是第一齣法國歌劇。Lully雖不為我所鍾,提法國歌劇卻不能不由他開始。下引段子很別緻,所附樂曲首稿現藏凡賽宮。先關呂利墓窖裏一陣回頭再說。Marin Marais:Tombeau pour Monsieur de Lully。Tombeau是墳墓,但在法國音樂裡又專指向前人致敬或諧倣其風格的專有曲意,遲至近代德布西、拉維爾都還寫Tombeau,拉威爾寫〈庫普蘭之墓〉。我沒印象除法語地區外有其他作曲家作品以Tombeau名之。我說過了,一堆進場音樂和舞經都是寫給愛跳舞的太陽王的。

2008年1月5日

癩蛤蟆和一堆天上屁和一堆哈默和瑪莉安端及其他

有問為什麼是賴蛤蟆和一堆天上屁,我先釋過一回:法國是個愛跳舞的民族到太陽王尤甚,ballet bouffon這個獨有的劇種到lully手上搞什麼抒情悲劇時死過一回,要到Rameau才又起死回生過。法國文學有種le comique的傳統,喜劇特質不見得惡意,嘻笑怒罵裡其實機鋒處處,有時挖苦芸芸眾生有時也是知識份子對自身優越感的自嘲自醒。哈默這齣戲叫《Platée》,Platée是沼泥裡修成正果的蛤蟆或青蛙,哪天豬油矇了心竟自戀慕起眾神之長朱屁特來,正巧朱屁特和夫人閨房不諧,亟思挽回芳心,便夥著眾神拿哈蟆精開涮調笑。諸神不仁以蛤蟆為芻狗,謿諷庸俗蠢笨醜怪者往往本身就庸俗蠢笨醜怪而不自知。
下引選段是劇中很搶眼的le Folie一角。
Minkowski的Rameau像繽紛的雲霄飛車,每次我都追得很辛苦,我聽太多william christie了,得去找找Minkowski的Platée。Delunsch連gala concert都這麼能演。這個製作有DVD行世,我沒看全,法國歌劇復興也在數十年間是,Christie這個美國人竟在裡面佔很大功勞,當然後繼Minkowski其後又更發揚法國人機敏諧趣的特質至頂竟成一萬花競豔之局。
這個製作prologue舞台上就是一個觀眾席,虛實交錯今古相生,很有味,讓我想到幾年前Szabo的《Meeting Venus》。Archiv的《Dardanus》是我最早接觸的Minkowski之ㄧ,上開這段戰神之歌雖然只是同人製作但很得Rameau真趣,大概出自某個哥德系愛好者手筆,可以考慮找他去做視覺指導,和Minkowski那種催逼癲狂至極的手法很合。Christie看待這麼世俗的東西還是脫不了一點頭巾氣,不優雅的也人也就優雅點了。很大原因在於兩者對巴洛克小提琴bowing不同的對待方式,我聽Christie彈大鍵琴也這麼覺得,他很謹慎的不發出惡聲。Petibon不能光只會演,歌還得練練。好了,這下五族共核大鍋炒了,連Christie也跳將起來,這樣的謝幕別緻也過癮。哈默的和聲先行於結構先行於旋律,聽他音樂你得換副耳朵或腦袋。哈默約和瑪莉安端同代,索菲亞柯波拉的《Marie Antoinette》用上很多哈默的音樂,哈默本人有沒出現在電影裡我還沒看,待考。瑪莉安端給送上斷頭台,哈默沒活過大革命之交迎來的卻是法國歌劇的式微,能不唏噓?這莫非是Christie為電影重製新曲一回,我聽著不像period instrument的演奏,比較像現代樂器音色多一點,整個音響感受比較沉但也broaden點,女聲唱法也比較flexible但韻味很好。

2008年1月3日

yann tiersen

到底能玩幾種樂器啊tiersen?你能行好好一把弓都讓你折騰成馬尾巴了。

2008年1月2日

風乾的布列

no,no,no,
do not shoot me, again.












雖然開始謝頂
頭髮可還都是黑的
可見這張照片有年了
1984年的演出,皮耶布列和自己樂團Ensemble InterContemporain他要不在IRCAM就和這個樂團搞些吵死人的音樂,活人愛聽。Zappa你狠,你叫英雄欺人,人家布列是謙沖君子人不敢這麼妄性妄為。發達後工業時代的抒情,
O somber deathly-sick moon
妳在月宮起舞,朝向極端理性的火燄,機械分割每一音符。
I freely view the lovely world
and dreams go forth
to greet the distance...
O ancient scent from fabled times.
distance餘韻落下過度到O的四個音真的有香氣飄出自遠古。

2008年1月1日

Unanswered Question

第一代美國電視寵兒,上開是LB在哈佛諾頓講座的錄影,好風采,怪道美國人迷他。LB受Auden影響甚深,講座以「Unanswered Question」名之,LB亦寫過同名作品。他在美國電視上的一系列音樂講古曾經整理成書,國內萬象出版社翻譯過,不曉得現在還找不找得到。兩個彆扭人又愛湊堆,這個演奏還不太聽得出來,他們合作過ㄧ個布拉姆斯第一,人來瘋先生還特意錄了一段話自清,質疑協奏曲的本質,兼且還不承認這個錄音裡的音樂不是他的觀點。這也看得出來真正的藝術家不能求同但能做到存異的包容。人來瘋先生到老到死也都人來瘋,他的最後一個錄音演布列頓四首海的間奏和貝多芬第七交響曲,我聽了怕,那根本不是舞蹈,也是舞蹈,聽得到LB聽到的死神的腳步聲。歌哭。
我但願能重臨一回LB的馬勒現場,任何一次都好,那是無望的復活而非復活的無望,你能說他違逆馬勒本意嗎也不見得。第二號都這麼不能自已了,第七號怎麼辦。LB氏留下一個馬勒不全集,我沒算過大概和不同的四個樂團合作湊成的,這樣也挺好,哪個樂團受得了馬勒和LB這種馬拉松式的折磨。可那些同一個樂團同個指揮的全集也沒幾個超越他的,LB演馬勒是上世紀聽得到的神蹟,那種全身心靈投入然後出神的狂喜,像起乩。就知道最後你一定又來回跳加官。
過了一個新年頭一天,我和我的LB一起結伴向你拜年。聽什麼圓舞曲波卡卡,聽這個啦,不比跳舞來得更出一身汗汗更香更淋漓更火熱。不同樣都在金廳嗎!
LB很受VP團員歡迎。有個朋友脊椎病了變鋼琴也彈不下去了陳樹熙建議改唸art managemant,在維也納歌劇院見習過很長一陣子。他說每次LB到來也不管你誰就這個抱抱哪個摟摟從團員到來旁聽的音樂院學生,看得出來他是真喜歡人群又不端架子,又愛說笑一發起瘋來沒了,他生活裡大概99%是鴻儒但是和僅餘的白丁也都相談甚好,是真性情人,所以我叫他人來瘋先生。LB大概不會太在乎人家把他看成百老匯作曲家古典作曲家指揮家傳道者同性戀異性戀,不對,最後這兩個身份礙於他的公眾形象太巨大,他生前給被出了一本扒糞傳記,鬧得滿城風雨,趕緊情商Humphrey Burton寫了本欽定版傳記算消毒,也別消了庫兒文學正當紅呢。
連福蘭克林大姐也愛LB呢。其實芭芭拉史大姐也愛唱這歌,但她每回唱歌鼻涕都沒先擤過我不待見她。這個帥,福大姐應該去大都會唱頭牌的。
馬的,又離題了,Lenny再聊。

LB主題與變奏‧試作

代序:
有一天,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偶然看到拿破崙最小的弟弟熱羅姆的一張照片(攝於1852年)我當時十分震驚想到我看到一雙曾經看過拿屁崙皇帝的眼睛這種震驚的感覺我日後不曾再有過。我和人說起過這種震驚之情可是因為似乎沒有人有同感甚至似乎沒人能理解(孤獨。大千世界就是靠這樣一些個人的點滴孤獨構成的)我也就把此事置諸腦後了。


對於照片我有一種強烈的「本體論」的願望:我不顧一切地想知道照片「本身」是什麼它以什麼樣的特點使自己有別於一般圖像。實際上這樣一種願望意味著除了來自技術和應用方面的明顯事實外儘管攝影在當代極為普及我對攝影存在的價值以及攝影是否有自身的「特點」,都沒有把喔。
羅蘭巴特《明室‧照片的特性》


intermezzo和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看到的相比照片裡的眼神有著某種不合常情的東西:有一天‧在咖啡館裡‧有個年輕人‧他是獨自一人‧用眼光掃視著咖啡管理的人;他時不時把目光停留我身上‧我確信他在「看」我‧但不能肯定他「看見了」我:這是個不可思議的矛盾:怎麼可能視而不見呢?
羅蘭巴特《明室‧眼神》
註:乾燥,太乾燥的。潮濕一直來一直來。

跋:原先只想把Erich Auerbach《Image of Music》的照片翻拍存檔一苦於翻拍技術太爛二又讀重讀明室給了點啟發。試圖透過Auerbach的眼睛再看一次人來瘋先生並且因為看不真切而把原本實存於Auerbach眼中的形象隔著時空被我扭曲翻轉變形重疊失焦逆光反射,於是試作變奏。